葉圣陶寫作教學思想， 是他語文教育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。從葉圣陶寫作教學思想可以發(fā)現(xiàn)其重學生、重語用、重實踐的基本特征，是具有前瞻性和實用性的寫作教學。

葉圣陶（以下簡稱“葉老”）對好文章的標準可以概括為：“理真”“情切”“意達”?！袄碚妗笔恰八枷搿睒藴?， “情切”是“情感”標準， “意達”是“語言”標準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， 是圍繞著如何讓學生寫出符合標準的好文章展開的。簡而言之，就是“訓練思想”，“培養(yǎng)情感”，“組織語言”。這一切又是以學生的實際生活為基礎， 與學生平時“精密的觀察”“深入的體味”緊密相連。葉老寫作教學思想的表述方式并不統(tǒng)一。 看葉老所有關于寫作的文章， 文章題目的關鍵詞大概可以分為四類：“作文”“寫作”“習作”“寫話”。以“作文”為關鍵詞的， 如， 《對于小學生作文教授之意見》《作文論》《作文的練習》《作文要道》《作文必須老實》。以“寫作”為關鍵詞的， 如，《寫作什么》《怎樣寫作》《論寫作教學》《漫談寫作》《和教師談寫作》《閱讀是寫作的基礎》。 以“習作”或“寫話”為關鍵詞的，如， 《習作是怎么一回事》《寫話》。

在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中，“作文”“寫作”“習作”“寫話”究竟有沒有區(qū)別呢？葉老除了明確說出“習作就是學習寫文章” （《習作是怎么一回事》），對“作文”和“寫作”沒有明確概念，往往在同一篇文章中混用，如，“我們自己去思索關于作文的法度、技術等問題， 有所解悟， 自然每逢寫作，無不如愿了”（《作文論》）。 可見， 在葉老心中認為讀者都會明白也就不再解釋，“作文”“寫作”無非都是寫文章，“習作”是學習寫文章，如果硬要有所區(qū)分，只能說是階段不同，“習作”“作文”適用于學生，而“寫作”傾向于創(chuàng)作， 多指成熟作者的文字創(chuàng)作活動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是繼承的結果， 也是他自己長期實踐的結果。

（一）與中國古代寫作思想的關系

中國古代寫作理論有三個主要特點： 一是強調寫作的社會功能； 二是重視感性體悟與高度抽象相結合；三是要求發(fā)揮古漢語的優(yōu)勢與特長，高度重視語言的完美?！疤嫌辛⒌拢浯斡辛⒐?，其次有立言，雖久不廢，此之謂三不朽。”立德、立功、立言，曾經是古代文人的最高價值追求， 雖然不能一一對應到寫作，但是，也可以從一個角度反映出作品與人的發(fā)展的關系。從三個總體特點來說，和葉老所說的“思想”“情感”“語言”是基本對應的，主要區(qū)別是古人為他人而寫作， 而葉老更強調為自己而寫作。

寫作的社會功能是經儒家大力提倡而盛行于世的，文章的經世致用成為寫作者對文章的要求。所以就有了文章的“明道” “載道”， 以至于走向后來的八股取士。 寫作成了特定社會階層的高雅活動，只有在象牙塔里的人才能寫作。葉老則不這樣認為，他說“人類是社會的動物，從天性上，從生活實際上，有必要把自己的觀察、經驗、理想、情緒等等宣示給人們知道， 而且希望愈廣遍愈好?！比巳硕伎梢猿蔀閷懽髡摺Ｈ~老立足古代的寫作理論，淡化了文章的社會功能，認為文章是抒發(fā)作者情懷的過程，是一個人真實的表達。 “寫誠實的自己的話”， 把自己要說的話寫下來， 讓語言能夠看懂， 就是寫作了。文章的技法是次要的，文字的真實感人才是主要的。

“文章千古事， 妙手偶得之”是中國古代寫作理論重視體悟與靈感的生動描述。葉老也繼承這一觀念，他認為，個人對生活的觀察和感悟和寫作的源泉，只有好的生活，才能夠有好的文章。不能觀察生活，不能記錄生活， 是寫不出好文章的。

對于文章的語言， 古代的寫作理論重視語言的

完美，以至于后來走向程式化。葉老反對說別人的話，反對代圣人立言， 他追求的是說“誠實的自己的話”。

（二）寫作與做人的關系

寫作“立誠”為本， 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。 這個誠實的自己的話又不是未經思考， 未經推敲的話。一個人固然要遵循自己內心的需求， 但是， 這個內心是要經過修煉的。一是要不斷地觀察，二是要不斷反思，通過對現(xiàn)實的反映對照內心的反應。他認為， “要使生活向著充實的路， 有兩個致力的目標，就是訓練思想和培養(yǎng)情感”。 葉老認為訓練思想和培養(yǎng)情感是一個人提升生活品質， 提高品德修養(yǎng)的有效途徑。這樣培養(yǎng)出來的人，才能真正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， 而這些話不但對自己有用， 而且對他人有啟發(fā)作用。

葉老不但明確提出了做人對寫作的影響， 同時也發(fā)現(xiàn)了，寫作對做人的影響。寫作的過程是思維梳理的過程，是語言凝練的過程，不斷地寫作，不斷地思考與表達， 一個人的思想和情感也就不斷發(fā)展。

（三）寫作與閱讀的關系

“閱讀習慣不良，一定會影響到表達，就是說，寫作能力不容易提高。因此，必須好好教閱讀課”。這就需要教師“把詞句講清楚，把全篇講清楚，作者的思路是怎樣發(fā)展的，感情是怎樣表達的”。也就是說老師要能夠教給學生體悟文章寫法的能力，從閱讀中感悟作者的構思謀篇及詞語運用。 這樣學生讀得多了，思考得多了， 吸收的語言多了，學生就會有自己的思維能力， 有自己的情感體驗， 有自己的語言積累， 這些都是對寫作有益的。

葉老明確指出， “閱讀的文章并不是寫作材料的倉庫，尤其不是寫作方法的程式”。葉老主張的由讀學寫，強調閱讀是培養(yǎng)學生思維的過程，而不是簡單的模仿寫作的過程。 學生能夠從閱讀中學的是作者的思維方式和表達方式， 思維方式就是作者如何選材、布局，表達方式就是作者如何用恰當?shù)姆绞奖磉_自己的想法。這些都是學生透過閱讀，可以揣摩，可以學習的。

閱讀有益于寫作，但是， 閱讀不是為了寫作，寫作的任務也不能借由閱讀而完成。 閱讀與寫作相互作用， 作用的主體是作者， 作者能夠從閱讀中學習什么，能夠從寫作中表達什么，需要不斷通過閱讀和寫作的練習而進步。閱讀和寫作的連接處是人，而不是材料、 方法和技能。

（一）怎樣出作文題目

1.出學生容易寫作的題目。

“最近有一個學校拿來兩篇作文讓我看， 是初中三年級學生寫的， 題目是《偉大魯迅的革命精神》。兩篇里病句很多，問我該怎樣教學生避免這些病句。我看， 病句這么多， 毛病主要出在題目上。 初中學生讀了魯迅幾篇文章，就要他們寫魯迅的革命精神。他們寫不出什么卻要勉強寫， 病句就不一而足了。”這是葉老對當時中學生寫作生活的一個生動寫照。在葉老看來， 文章題目離學生太遠， 不能喚起學生的情感體驗， 學生就不容易寫作。葉老不提倡命題作文， 他覺得是違反了一篇文章產生的自然程序。在學校里的寫作，和一個普通作者的寫作還是不一樣的， 在學校里是練習寫作，是一種學習寫作的過程。所以，語文老師也有出題的必要。 如果出題就要出學生容易寫作的題目。

出學生容易寫作的題目， 要有這樣幾個標準：

一是貼近學生的生活經歷； 二是貼近學生的思維方式；三是貼近學生的表達方式。葉老對容易寫作的題目范圍，做了列舉，他說可以從上課，課間，讀書，科學實驗， 運動會， 校外活動等方面來取題目。學生看到這樣的題目，能夠喚起情感體驗， 回憶起曾經的故事， 借這些題目來記錄自己的故事， 梳理自己的思想， 抒發(fā)自己的情感。

2.出學生真實受用的題目。

“訓練者忽視了學生一輩子的受用， 而著眼于考試時交得出卷子； 考試者不想著學生胸中真實有些什么， 而隨便出題目， 致影響到平時的寫作訓練，這又是地道的八股精神?！边@段話講得很透徹， “訓練者”和“考試者”都是出題目的人， 這些人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讓學生寫出“高分”的文章來，而忽視了學生的發(fā)展。 這是應試教育中非常“害人”的部分，也是應試教育被詬病的原因所在。 為了應付考試，老師要揣摩出題者的意圖， 所以從小學生作文到高考文章，就有了無數(shù)“文藝腔”的文章。好好的寫作實踐，變成了應試唯一，學生一輩子都不能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， 都是寫的出題者打分者想聽的話。

所以， 出題者要出讓學生終生受用的題目，這些題目要根據(jù)不同年段學生的特點， 讓學生把每種體裁，  比如，敘事、寫景、說明等都弄清楚，都能寫得出一篇像樣的文章。而這些需要扎扎實實訓練，需要學生學什么就考什么， 而不是出大而無當?shù)念}目， 確定不符合學生年段特點的標準。

（二）怎樣進行寫作訓練

寫作是需要訓練的。新課程改革以后，很多人害怕提“訓練”一詞了?！笆裁词怯柧毮兀烤褪且箤W生學的東西變成他們自己的東西” （《閱讀是寫作的基礎》），這句話簡明扼要，一下子把標準說清楚了，訓練的標準就是變成自己的東西， 隨時可用， 隨時能用。但是，訓練不是機械重復的練習，“所謂訓練，當然不只是教學生拿起書來讀，提起筆來寫，就算了事。第一，必須講求方法。怎樣閱讀才可以明白通曉，攝其精英，怎樣寫作才可以清楚暢達，表其情意，都得讓學生們心知其故。第二，必須使種種方法成為學生終身以之的習慣。 因為閱讀與寫作都是習慣方面的事情，僅僅心知其故，而習慣沒有養(yǎng)成，還是不濟事的?！?（《國文教學的兩個基本觀念》）葉老談到的寫作訓練集中在思想、情感、語言三個方面， 又以習慣作為具體的表現(xiàn)。

1.訓練思想。

談到訓練思想， 葉老認為“思想起于應用，終于應用； 思想是運用從前的經驗來幫助現(xiàn)在的生活，更預備將來的生活?！?這段話主要是說思想的價值和意義。具體到訓練思想， 葉老聚焦在“經驗”一詞， 他說：“所謂經驗，不只是零零碎碎地承受種種見聞接觸得外物， 而是認清楚他們， 看出它們之間的關系，使成為我們所有的東西?！?這里的意思是說， 一個人要想獲得自己的思想，就一定多思考，思考什么呢？思考事物之間的聯(lián)系， 整合地看待所能觀察到的一切，把這一切現(xiàn)象綜合起來考慮，然后找出規(guī)律，為自己以后來用。

2.訓練表達。

首先是文體訓練。葉老比較詳細地闡述了“敘述”“議論”“抒情”“描寫”四種文體的訓練?！皵⑹觥钡那疤崾恰坝^察”，敘述的主要方式是分類，敘述的觀察點只須一個，復雜的敘述需要轉換觀察的角度，也就是敘述的角度。敘述的順序，按照觀察的順序即可?！白h論”是表達作者的見解，“依據(jù)”“推論”“判斷”三者是議論的靈魂?！笆闱椤笔鞘惆l(fā)作者的情感。抒情的工作是把境界、事物、思想、推斷等等融合混合，依情感波瀾的起伏， 組成一件新的東西。 可見這是一種創(chuàng)造?！懊鑼憽狈譃槊鑼懢辰绾腿宋?， “把握住印象是描寫的根本要義。”

其次是語言訓練。葉老對文章的標準有“通與不通”“好與不好”的提法，但是，并未給出明確的標準，具體什么是好，什么是不好，沒有一一表述。只談到“不走樣，不違背語言規(guī)律”?！罢Z言習慣好，寫的文章就通順了。其次要辨明白文章和語言兩樣的地方， 辨得明白， 能知能行，寫的文章就不但通順， 而且是完整而無可指摘了”。這已經是葉老比較明確的語言標準的表述了， 一是語言通順，二是完整，三是無可指摘。對于如何寫得通順，葉老也給出了技術的支持，“必須特地留意人家怎樣用詞，怎樣表達意思， 留意考察怎樣把一篇長長的語言順次地說下去”。 一是用詞，二是表達，三是順序。這也是葉老一直強調的，需要不斷練習， 變?yōu)樽约旱臇|西的。具體而言，又是葉老所說的“一是語匯，一是語法”，這二者是語言訓練的兩個方面。

3.培養(yǎng)情感。

在情感方面，葉老用的是“培養(yǎng)”，而不是“訓練”。所能查到的關于培養(yǎng)情感的文字并不多， 葉老說情感是“黏力”“熱力”，意在情感是啟動經驗的，是能夠喚醒思想的。有了熱切的情感，思緒就可以飛揚，文字就可以激揚。 葉老自己也說“在前面所說思想情感是互相聯(lián)涉，分割不開的，原來是這么如環(huán)無端，迭為因果的呵”。因此，“就得從經驗、思想上著手”去培養(yǎng)情感。

葉老所說的以上三種能力， 都是以“養(yǎng)成習慣”為基礎的，思想、語言、情感三個方面都有養(yǎng)成習慣的目標。有時，三者又是融為一體的。具體到習慣，有三種： 一是“在實際生活里養(yǎng)成精美觀察跟仔細認識的習慣”；二是“在實際生活里養(yǎng)成推理下判斷都有條有理的習慣”； 三是“養(yǎng)成正確的語言習慣”。

（三）怎樣進行文章修改

修改文章，表面看是疏通字句，修改語言，在葉老看來“其實就是修改思想”， “因為思想依傍語言”。這是很深刻的見解，一個人如果不能想清楚，就不可能寫清楚。文字上的欠缺，恰是思想上沒有清楚明了。 沒有想通就不會寫通順。

文章不厭百回改，說的就是不斷思考，不斷推敲?！皟删淙甑?，一吟雙淚流”，作者一定是在不斷地思考， 思考如何用恰當?shù)恼Z言準確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情感。

具體怎么修改， 一個原則就是“于批改則但為詞句之修正，不為情意之增損”。葉老特別反對教師大篇幅的修改詞句， 把文章改得面目全非， 確實是學生不喜歡的，也是無意義的。教師對文章的修改，不如說是講評，指出學生文章的可取之處，進行點評。學生通過積累經驗， 知道怎樣寫才是好的， 慢慢的，經驗越積越多就會寫出好文章。 因為語言表達的前提是“思想”和“情感”。 學生如果能夠在“情感”上喜愛寫作，在思想上重視寫作，不斷地思考如何寫好，自然會不斷提高寫作水平。

（一）有生命的寫作教學思想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， 來自于他個人的寫作實踐和教學實踐， 是有生命力的“寫作學”。 他所闡述的寫作原理，是經過自己體驗過后提煉出來的，如，“假若規(guī)定以某事物的全部為范圍加以敘述， 則可用系統(tǒng)的分類方法。把主從輕重先弄明白；再將主要的部分逐一分門立類， 使統(tǒng)率其余材料”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和中國古代的寫作思想是一脈相承的，重視寫作的思想、情感和語言。葉老發(fā)現(xiàn)了寫作思想傳承過程中“代圣人言” 的危害性，提出了“要寫出誠實的、 自己的話”， 把寫作從社會的角度，拉回到現(xiàn)實的人生角度。使寫作更貼近學生的生活。寫作是學生思維發(fā)展、情感培養(yǎng)、語言提升的重要途徑， 是學生成長的必經之路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是他的育人思想在起作用，他認為一切教育都是為了人的發(fā)展。 寫作可以讓人的思想更豐厚，情感更充實，語言更順暢。這一切有了， 一個人也就基本擁有了幸福人生。所以， 葉老的寫作教學是“目中有人”的實踐思想， 是有生命力的， 是能夠促進人生命成長的。

（二）成體系的寫作教學思想

 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體系較他的閱讀教學思想體系更為嚴整。 這個相對完整的體系具體表現(xiàn)在與夏丏尊先生合著的《國文百八課》中?！皬膩斫虒W國文，往往只把選文講讀， 不問每小時、 每周的教學目標何在。本書每課為一單元，有一定的目標，內含文話、文選、文法或修辭、習問四項，各項打成一片?！薄秶陌侔苏n》是一部閱讀與寫作結合得比較好的教材。已經完成的72課，分別從文章、文體和文法三個大的方面進行設計。整體講文章方面的有8篇：第1講“文章面面觀”；第2講“文言體和語體”（一）；第3講“文言體和語體”（二）；第5講“文章的分類”；第39講“韻文和散文”；第55講“知的文和情的文”；第56講“學術文”；第66講“意的文”。講文體的分為記敘文、說明文、議論文，共計44篇。講記敘文的有15篇；講說明文的共有5篇；講議論文的共有11篇；其他文類的共有13篇。

關于寫作方法的共有20篇， 分別是： 第4講“作者意見的有無”；第22講“直接經驗和間接經驗”；第23講“間接經驗的證明” ； 第24講“第一人稱的立腳點”；第25講“第二人稱的立腳點”；第26 講“第三人稱的立腳點”；第27講“敘述的場面”；第28講“事物與心情” ； 第29講“情感的流露” ；第30講“抒情的方式” ； 第31講“情緒與情操” ；第33講“印象”；第34講“景物描寫”；第35講“人物描寫”；第36講“背景”；第41講“暗示”；第53講“語義的詮釋”；第54講“獨語式和問答式”；第57講“對話” ； 第59講“文章中的會話”。

這個體系是寫給中學生的， “有一定的目標”，對中學生學習寫作有很大的幫助， 因為每課都集中突破一個目標， “唯運用上注重于形式， 對于文章體制、文句格式、寫作技術、鑒賞方法等，討究不厭詳細”。從讀到寫，學生可以有一條路徑來走。但是，這個體系給出的是初中的階段性目標， 不是關于寫作的整體性目標。如， 同是敘述的文章，小學和中學的標準有什么不同。

（三）可發(fā)展的寫作教學思想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已經形成了一個基本框架體系，他對寫作原理、寫作內容、寫作教學、寫作方法都有研究。 他認為寫作原理是發(fā)表個人的思想和見解，要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， 以便與他人交流。他認為寫作內容是表現(xiàn)作者對這個世界的認識， 表現(xiàn)這種認識的方式主要有三種：敘述、說明、議論。寫作教學是激發(fā)學生思維的過程， 讓學生的思維活躍起來，通過不斷的觀察、體驗獲得寫作內容，然后才是語言的表達。寫作方法的指導更是不厭其煩，從題目到寫作過程再到修改， 都以實例的方式， 提示了很多方法。

葉老闡述了寫作原理， 對人的表達的基本心理機制有了經驗層面的分析。立足他個人的寫作實踐，立足他對漢語寫作教學的理解。 真正的以漢語寫作為研究對象， 做系統(tǒng)的闡釋還是沒有的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非常強調實際有用的部分， 讓老師和學生可以照此執(zhí)行，是非常實用的教學思想。葉老講實用， 還在于他對文章的體裁著力于實用文的部分，對學生文學寫作的部分較少關注。文學寫作是發(fā)揮學生想象力和創(chuàng)造力的媒介， 也是學生思維發(fā)展的平臺，在小學到高中的序列里面，應該有文學創(chuàng)作的一席之地。 葉老寫作教學體系已經初見雛形。說是雛形，有兩個原因，一是這個序列還沒有完成， 《國文百八課》只完成了七十二課， 其他部分具體怎樣架構， 葉老并未說明；二是只有初中序列顯然是不夠的，還需要把小學和高中放進去，做一個寫作體系，這個體系應該包含寫作目標、寫作題材、寫作體裁、寫作評價。

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是可以發(fā)展的， 這就需要我們這些后來人發(fā)展葉老的寫作教學思想， 逐步構建起適合中國學生的寫作體系， 每個階段都有明確的標準。 學生再學寫作就不會落入玄之又玄的神秘境地， 也不會為了應試去寫作對個人發(fā)展意義不大的文章。

（本文摘自《語文教學通訊C》）